真俊!”
好,这下妥了。
云意笑眯眯地等着好戏开场。
一息,二息,三息。朝阳街依旧安静得落针可闻,方才的那一句高喊,仿佛雨落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中邪了?”云意满心孤疑地看着澹台桢高大的背影,他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云意一眼,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云意面色一红,仿佛偷偷做坏事被抓住的孩子,刷地放下了车帘。
澹台桢似乎笑了一声,低冷如夜间流动的山泉。
云意仿佛饮了一杯山间的泉水,清凉入脾,她忽然明白了两旁的少女,为什么不如文状元游街时那般热情。
文状元面若春风,儒雅斯文。而澹台桢呢,灼似朝阳,却冷如冰霜,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人群里有个姑娘呆呆地说:“神佛呀,他好像画上的天神呢。”
周围依旧静默,两旁的人倾慕地看着游街的男子,垂手站着,目光干净而虔诚。
游街的队伍缓缓行进着,云意吃完一碟子桃花糕,百无聊赖地想,得,这热闹彻底没法看了。早起压下的困意渐渐袭来,云意歪在一边,撑着脑袋假寐。
澹台桢耳力过人,这一路上,身后的小殿下时不时朝外面张望,然后像小松鼠似的一点点吃东西。他并不回头,却勾勒着她做这些事儿的表情。如今动静慢慢没了,这是——睡着了?
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父亲送他上京比武的时候,嘱咐他不必锋芒太过,略练练手就回来。可他看到云意小殿下目光楚楚地望向比武台的时候,他的心弦颤了颤。
在她面前,他不能输。
自小长在边关,饮风沐雪,京城传来的消息,仿佛是遥远的话本故事。故事里的三殿下云意,一直如山水风景,影影倬倬。直到二殿下云诚去世,她的身影才渐渐清晰,各种铺天盖地的赞美也随之而来。
传闻三殿下玉颜花貌,不仅性情和顺,而且诗词骑射无一不精。
澹台桢听完,只是不屑地笑笑。两位皇子都薨了,云意殿下一下子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嫡长女,自然是要造势的。玉颜花貌,性情上佳,多才多艺。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皇宫里的人最清楚。
表弟澹台怀瑾有一次开玩笑同他说:“缺什么便吆喝什么,那三殿下不会貌若无盐,凶恶非常罢?我听说前朝有个皇女暴虐成性,一言不合就残杀宫人,最后自己发病跳楼死了。”
澹台桢淡淡撇去一眼:“你来问我,我如何知道,我从未出过龙角关。”
澹台怀瑾掏出比武的皇榜,挤挤眼睛:“这不,机会来了?表哥,你的武功那么高,武状元如同探囊取物,到时候,你就会见到这个传得神乎其神的三殿下了。”
“父亲让我出去历练历练罢了。”澹台桢嫌他聒噪,跃上房檐,帽子往下一扣便要睡觉。澹台怀瑾不敢上去饶他,怕挨揍,徘徊了一会儿便走了。
今日,他真真实实见到了传闻中的三殿下,她确实是美的,玲珑花朵一般。只是眉宇之间深深地藏着淡漠与敷衍。身量比三年前,长了不少,是个曼妙的少女了。
她对武状元花落谁家并不感兴趣,身上也没有对权利的欲望与野心,干干净净的,仿佛雨后的晴空。
有点意思。
云意朦胧之中,做了一场梦。梦中又回到了丞相府的花园,花园中的大梨树纷纷扬扬,雪落满身。
温柔的兰容与扶着她,抵在腰间的霜刃一下子把云意吓住了。
“三殿下莫要乱动,乖乖地跟我走。”
云意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立刻被吓傻了:“你,你要干什么?母皇知道了,饶不了你!”
兰容与的声音变了,阴恻恻的:“自然是要那贱人知道的,要不然,我如何与她谈条件?”
云意颤声:“你不是兰容与,你,你——”后面的话,抖得说不出来。
“别急,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
远远地,忽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一记手刀劈下来,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座昏暗的地宫里。只有一支火把,和一个黑衣人。
云意发现自己没被捆绑,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发现身上没力气。黑衣人听到动静,转过脸来。
那是很苍白的一张脸,仿佛常年见不到阳光似的。但他是俊秀的,有一种脆弱阴柔的美。
“醒了?”他的语气称得上是温柔:“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意的目光碎影片片:“你给我吃了什么?你到底有何目的?”
“莫慌,一点麻药而已,不过,要是你不听话,我下次给你吃的,就不是麻药那么简单了。”
“你别伤我,我听话。”云意可怜巴巴地说。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伸手抚上她的面颊:“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巧,真惹人怜爱。”
她们小时候见过?云意惊疑不定,脑中不断地搜索着小时候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