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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缺位与代偿(4 / 6)

路而已。

协议离婚的时候,哪怕对季方林已经恨之入骨,她留下了一笔足以让儿子在人生此后关键的几年中,应对任何选择的钱。

——他理应能够过得很好。

至少在她出国后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通话中,儿子的回答证实了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等到真正再次见面时,他已经成了t大的教授。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如今的样子看起来温驯而谦和,似乎也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

尽管她后来逐渐发现,儿子好像并不太愿意跟她提起这些年的生活。

那么,或许是他依旧经历过一些不痛不痒的挫折——这很正常,大部分年轻人都经历过。

但既然他如今看起来生活体面而富足,想必是那些困难都已经过去了。

是的,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论是对于儿子还是女儿,都做出了对当时的他们最好的选择。

她没有细想,也不愿意进一步深思,这是否是她到了现在也依旧承担不起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长久缺位的罪恶感,才有了这样自欺欺人般的想法。

她看着面前女儿低垂的头,最终只是轻轻安慰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灿灿……你要相信哥哥是爱你的。”

“……”

考虑到妈妈接下来的检查安排,季灿灿并没有能在病房待上多久。

她本来还想在一旁看着,但后面进出的医护越来越多,有些不便打扰的样子,便也没有强留。

只是现在还不到早上九点,她当天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也……并不太想回家。因而便打算在一楼公园随便逛逛,晚点再回音乐厅练一下要录的曲子。

而正在这时,她收到了几个来自于周子睿的连发消息,前后还夹杂了两个未接语音通话,看起来实在是十万火急。

她打开消息栏,里面是周子睿在说和许指约到碰面的时间了,他今天上午的排练临时取消,因而十点到下午两点间的时间都空了出来,便约她直接在市音乐厅见面。

——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过去应该正好来得及。

她没再多想,直接打开了线路导航。上方却又弹出了来自周子睿的一条新消息,说今天还收到了一个排期外的邀请,但还在确认细节,等后面敲定了会再跟她说。

似乎是个没有定下来的事情?她歪了歪脑袋,也并没有再进一步询问。

==

由于刚好错过s市的上下班高峰期,她到市音乐厅的时候离十点还有二十几分钟。

许启明先生似乎也是刚到的样子,脱下风衣直接挂在了第一排观众席的椅背上。他看起来大约是六七十的年纪,两鬓头发已经花白,但面色却仍旧十分红润精神。

季灿灿没有太多跟国内乐团合作的经历,但这些年下来也接触过不少华人指挥家。而对于许启明先生这样早年活跃于海外,但在五十岁时选择回国发展的老指挥家,她虽没有直接合作过,但对于他的名声和专业性也是早有耳闻。

这是一位对莫扎特作品研究颇深的指挥家,或者说更准确一点,是一位专精的学者。

在和他接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季灿灿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与其他指挥家不同的是,许启明会从作品创作的时代背景等多个维度去探索作品正确的诠释方式,并且总是倾向于选择完全忠实于谱面的表达。

“这一段也许可以弹得更有歌唱性一点,想象一下,就像歌剧一样。”

在解释谱面时,他总是习惯于通过各种比喻性的描述,从而将建议更加形象地传达出来。而从结果上来说,这种方式也非常易于让演奏者理解。

得益于此,与其说是排练前的碰头,倒更像是一节收获颇丰的大师课。

这次的选曲本身难度并不低,几乎算得上是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之中难度最高的一首,全曲充满了各种炫技性的表达和艰涩的段落,但也因为突出的音乐性而极其出名。

而许启明先生本身也是个思维非常跳跃的人,时不时就会突然转回到十几个小节前,他话语里夹带的信息量也颇大,虽说只是正式排练前的简单碰头,但已经完全是一场脑力与体力的交锋。

一直到了的小快板。

许启明一开始还在坚持要站着,但时间久了似乎还是有些体力不支,便随手拖了个一旁的简易座椅坐下,又接着听她往下演奏。

只是这一次,他中途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频繁地打断,只是等她完全演奏完,才翻回之前的谱面,略带沉思地问道:

“在你看来,这段四度向下的半音摸进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季灿灿看向他手指所指的段落,回顾似的又演奏了一遍,才试探性地回答:“……绝望?”

许启明笑笑,并没有否认她的答案。

“这么说也没错,但也许可以更具体一点。”他又接着补充道:“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种解释……我认为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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